Anton和FTD的故事

 人参与 | 时间:2025-08-20 20:20:57

秋千,故事 树屋, 洒落一地的夕阳。时光仿佛停滞,故事 此刻, 唯愿岁月静好!

写下这则微博的时候我正在汉堡郊区一栋三层楼的洋房里和德国媒体人Anton共进晚饭,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位中国记者。我们都是故事2012年中德媒体使者这个项目的参与者。

Anton和FTD的故事

那是故事8月初的一个傍晚,这座德国北方的故事都市终于有了夏天的感觉,我们在Anton家修葺整齐的故事草坪上享用他太太亲手烹制的正宗德餐。

Anton和FTD的故事

彼时,故事51岁的故事Anton还是《德国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 Deutschland,简称FTD)评论部主任,故事他已经在这家报刊劳动了13年,故事是故事FTD创建时的元老。而他从事媒体这个行业也已经29年了,故事并在1990年取得博士学历。故事

我们聊各种话题,故事Anton对于即将到来的故事中国之行充满了憧憬。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两个孩子还在念书,需要照顾,他就让他的太太和他一起来中国了。中德媒体使者这个项目每年都会邀请8名中国记者去德国研习劳动三个月,同时也会挑选8名德国记者来华。

当时,我们几个中国记者已经在德国待了两个多月,拜访了德国各个主流媒体的负责人,包括《明镜周刊》、《明星》、《时代周报》等。几乎所有的德国媒体都告诉我们,习俗媒体的订阅量和宣传收益都在连年下滑,连《明镜周刊》这样的老牌媒体也不例外。

德国报刊出版商协会表示,2012年报刊总销量为2110万份,较2005年跌落17%左右。而德国宣传业协会的数字显示,该国日报行业2011年的宣传收益为36亿欧元,较12年前跌落45%。这种下滑在世纪之初宣传消费者开端转向互联网端时便已初露端倪,并随着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和2011年开端的欧元区欠款危机而加剧。

《明星》期刊的主编甚至断言,习俗媒体会在10到20年内消亡,而目前的每一分钱都必须花在互联网上。

“看来哪儿都一样啊,”我暗自忖道。早在若干年前,美国的媒体早就做出了这样的断定。但就像“狼来了”喊多了一样,我反倒不觉得那是多么紧迫的事情了。

再次见到Anton已经是11月的上旬,他来我们报刊进行为期两周的实习。他饶有兴趣的和我们分享FTD的劳动流程并找了好几个选题,准备给自己的报刊写稿,还积极筹划了几个实地采访规划。

但我们部门的负责人后来告诉我,在一次闲聊中,Anton向他表示过他的担忧:说不定我回国后就可能失业了,不知道今年我们的理财方是否还会继续理财?

而从担忧变成实际,这个过程比我们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11月20日,《明镜》在线报道:总部设在汉堡的Gruner+Jahr出版集团董事会决策停止出版FTD,监事会将在周三最终批准。该报于2000年创刊,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累计亏损达1200万欧元。该社还拟停刊《脉冲》(Impulse)和《股市在线》(Borse Online)两本金融期刊。

12月7日,FTD在出版最后一份报刊后停刊了。绝唱版头版整版黑底上就写了几个白字:“终于不再赤字了(Finally Black!)”。

最后见到Anton大约是在两周前,这个一向精力充沛的德国人有些疲倦,满脸的落寞。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回国后你有什么规划么?”他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我没有规划。没有!”

“别担心,以你的资历,一定能再找到合适的职位的!”我试图宽慰他。

“一下子有500多名记者同时失业,再找合适的劳动谈何容易!而且我当了这么多年部门的主管,也期望尽量能找到一个相似的职位,但很多媒体更愿意从内部提拔负责人,”他语气中满是无奈。

11月中旬,德国另外一家知名报刊《法兰克福评论报》申请破产。而那天Anton告诉我总部设在柏林的德国国际通讯社(DAPD)也倒闭了。他说他的补偿金或许也只是几个月的薪清水,而且还要上缴高额的税金。

“那么就试验一下别的行业机会吧,总会有办法的吧!”我继续说着,但觉得自己底气不足。

“也许吧,说不定哪天会给China Daily打工呢!”他自我解嘲到。

临别时,Anton还是给了我一个微笑,虽然有点勉强。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散在北京冬日的暮色里,脑海中却闪过8月初汉堡那个美好的傍晚。而我们这些中国习俗媒体的从业者离这样的冬天又还有多远呢?

原载于《南方人物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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